You're my wanderer, little wanderer,
Won't you wander back to me.

黑童话 | 人类荼×锦鲤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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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转天神荼果然如约出现在广场喷泉,坐在水池边陪安岩说话,一直到太阳下山才离开。

第二天,第三天…此后的几天也是如此,安岩终于放了心,开始认认真真继续练习跳跃和摆尾。

神荼不知道从哪捡来一块木板,在安岩练习的时候,他就握着半截炭笔,在两个铜板就能买一沓的过期报纸上涂涂画画。


神荼开始攒铜板买画材,廉价的颜料蹭到下巴尖,麻雀落到他的肩膀上叽叽喳喳,他也不管,一动不动地描摹那些线条和色彩。

安岩不太能理解神荼的行为:留着这些铜板买吃的不好吗?

——神荼的肤色很白,这种白跟周围的人不太一样,不是很精神。安岩猜这应该是每天只吃面包导致的营养不良。


虽然一条鱼并不太懂得欣赏艺术,但是安岩能够感受到,神荼的画看着很舒服,看久了心里会有种暖洋洋的感觉。

这种感觉跟他看神荼的眼睛有种相通的地方,安岩忽然明白了——这应该就是人类世界名为「喜欢」的情感。

没高兴一会儿,安岩又开始疑惑:他也喜欢路人投喂的面包屑,但是看着面包屑就不会有这种暖洋洋的感觉…不对,神荼有时候早上下班也会带剩面包来,一人一鱼共同分享一个面包,不会撑也不会吃不饱,这种时候安岩看神荼手中的面包屑也会有这种感觉。

难不成是神荼有魔力?跟他接触过的东西就会让鱼很喜欢?可是也没见江小猪怎么喜欢神荼呀?

安岩用鳍搔搔下巴…好像只要是被投喂面包屑,江小猪都会绕着池子欢快地甩尾巴——江小猪正在忙着追另一条红白锦鲤,面包屑都舍不得吃了,全都拱到那条又漂亮又骄傲的锦鲤面前。


说到铜板…安岩忽然想起那枚被他藏起来的银币,他忙不迭地从堆成一圈的鹅卵石中间拖出那枚闪闪亮的银币——白天不在窝里的时候安岩将它埋藏在那里。

这段日子安岩个头长了不少,嘴巴大小已经能够一口叼住银币,扑腾两下跳出水面,直接跳到神荼的…头上。


专心画画的男孩子没防备,被鲤鱼精这样“突袭”,差点把一整块钛白颜料都扣到将近完成的画作上,连忙僵着脖子把刷子和颜料盒放下,两手小心翼翼把头顶的锦鲤抱下来。

“神荼神荼,快用这枚亮晶晶的银币去买点好吃的吧!”安岩很开心,他终于能为喜欢的人类做些什么了。

神荼也很开心。他收下安岩的关心,然后把银币重新放回锦鲤垒得一丝不苟的窝里,挽到手肘的袖子湿了一块也不在意。

安岩急了,他又不敢乱动——树叶都黄了,说明天气冷了,神荼又光着小腿踩在池子里,衣服已经湿了一块——人类着凉可是会生病的!

他只好大叫:“你怎么又把它放回去了呀!哎呀不对!你先从水里出来!”


神荼从水池中央撤出来,重新坐到水池边上,故作轻松地甩甩脚丫子,等萧瑟的秋风把水珠带走。

他轻轻抚摸安岩深海蓝到天空蓝渐变的鳞片,发现锦鲤的侧腹有一道银色的细线,在夕阳的余晖里闪闪发亮,比金子散发的光还要亮,让人移不开眼睛。

神荼让手指顺着那道银线滑过安岩流线型的身体,“你的侧面,有一道漂亮的银线…”他张开嘴巴,想要夸赞那道迷人的弧线,想来想去却找不到最贴切的词语。

“有银币漂亮吗?又不能给你换好吃的…”安岩嘟囔着,嘴巴一开一阖的——反正他自己又看不见。实际上就连他的体色都是神荼告诉他的,也正是因为颜色偏深第一次见面神荼才没有注意到他。

“谢谢你,”神荼认真地看着锦鲤,“但是这枚银币我不能花掉。因为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礼物」?只送给我的?”

“是的。只属于你的,谁也不能把它从你身边夺走。而且你也不是白得了这枚银币…”年轻的男孩子眨眨眼睛,“你不是锦鲤吗?我在心底许了一个愿望,你要帮我实现它。”

安岩定定地看着那双他最喜欢的蓝眼睛,里面盛满了让他暖洋洋的笑意。他看呆了,忘记了怎么移动下巴吐露人言,只能拼命点头。


安岩短暂的记忆里永远记得这天。

初升的月亮撒下银辉,把万事万物都柔软地庇护在怀里。

那双眼是那样的明亮,直望进自己的心坎里。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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