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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早就跟你说过吧，我想去传说中的‘海’看一看。”

安岩被泪滴的温度烫了一下，有点慌乱，下意识地用鱼鳍画小圈：“这是我鱼生中第一次「想要」做一件事情，为了这一天我准备了很久，军队的到来不过是让计划提前，所以你也不必太介意。”

安岩不谙世事，但是他不傻，他早就注意到神荼异常苍白消瘦的双颊——他们分别的这些天，神荼显然也不好过。

“而且，我做了一个有关你和‘海’的梦，可惜醒来的时候已经记不清内容了。但我知道，那是一个「预言」。一个真正的「预言」。”

安岩抬头看着眼睛红红的男孩子——他的男孩子，嘴角翘起一个轻快的弧度：“我有一种预感，营救你家人的办法，或许就在那片蓝色的深处。”

“你说我除了画画什么都不会，那你又能做什么呢？你甚至连离开水太久都不行。”

得到锦鲤的原谅让神荼心里放下一块石头，可眼下的处境依旧让他焦虑。

“怕什么，”安岩弹起来，亲了一口男孩子的鼻尖：“我可是‘海神的使者’呀！”

——这是他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喜欢的人类，他怎么舍得让他为难呢？

第二天一大早骑士队长起来喂马撞见少年，锦鲤使出这些天忽悠人的看家本领，强硬地宣称如果没有这个名为“神荼”的人类服侍自己，他恐怕将在到达都城之前就死于这些只会打仗的大嗓门儿的粗劣照料。

在镇长宅邸这几天的遭遇被当做反面典型，锦鲤顺便展示了一下他饱受摧残的——虽然大部分是他自己撞掉的——新长的参差不齐的鳞片，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骑士队长没有犹豫太久，早饭之后就给出了肯定的答复，转身竖眉毛瞪眼睛“叮嘱”前来送行的镇长安分守己，整队准备离开。

少年没什么好收拾的。想了想，把当初在广场喷泉与锦鲤一同收到的礼物还有画具颜料一股脑儿塞进空荡荡的背包。

晌午的阳光暖融融地烘在背上，少年抻了抻身上剪裁合体的皮衣的衣领，踩着满地金黄的落叶，步伐坚定头也不回。

旅途中神荼和盛装着安岩的鱼缸一起坐在牛车上。骑兵队伍负责赶路和警戒，他们无所事事，索性聊起天来。

“你什么时候讲话这么流利了？”

“你们人类有句话叫…‘人和人好久不见，就应该重新认识对方’…”

“那叫‘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是嘛…”卖弄不成功，安岩有些不好意思，幸好神荼也没有继续追究。

“其实我们鱼，对大海都有一种向往。这种向往雕刻在骨头里，与生俱来，小的时候是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长大才会真正明白，这种向往，是身为鱼的本能。”

安岩动动身子，在神荼怀里找了一个更舒服的角度窝着——他又从水里跳出来，卫兵们早就见怪不怪，骑士队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是默许了他的这种行为。

“人类也会有类似的本能吗？”

神荼的脑中瞬间跑过一句“我本能的喜欢你”——被自己搞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赶紧摇头。

安岩敏锐地从温暖中清醒：“你抖什么？”

“没有。”

“刚才！绝对抖了吧！”锦鲤很大度，尾巴拍拍环抱他的手臂，“跟我你还犹豫什么呀？”

男孩子抿住嘴角，拍拍锦鲤的头：“…闭嘴。”

——TBC.——

小荼哥：沉迷安鱼，无法自拔。